去他喵的足球梦

兴之所至的佛系愉快犯/长毛象:chamuntustma(@)wxw.moe/AO3:chamuntustma

[BeastarsAU][万笛]Bon appetite 3

 忙装修和搬家的事情,连续三周都在焦头烂额和筋疲力尽中度过,好在好歹还记得有个坑刚挖不久还没填上,这周终于在自己的新家里安安稳稳地、懒洋洋地往里面洒点儿土。


(在同人文里自创桌游究竟是为了什么)


前情提要


2



11

 

拉基蒂奇窝在床上玩手机,床帘放下,以阻挡好奇的目光和切切察察的咬耳朵声。他刚回到寝室,就得到了几声惊讶的问候,整个宿舍仿佛认定了拉基蒂奇晚上不会再回来,就连叫外卖都没算上他,一群年轻的犬科动物凑在桌前舔勺子里咸芝士舒芙蕾的残渣,嘴唇边还有奶白色的碎块和金黄的酥皮,牙缝里还有几粒绿葱花,拉基蒂奇在一片不知从何而来的愧疚目光中爬上床,拉上床帘,卢卡的气味在这间犬科宿舍散的比想象中快,他努力地嗅探,也只能捕捉到仅剩的一丝,甚至有可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错觉。

他把毯子披在肩上,假装卢卡的温度还留在那上面。小时候虽然拉基蒂奇和莫德里奇每晚都会为谁睡床打架,不过毕竟是小孩子,打着打着就七横八竖地躺在一起睡到天亮,脸上沾着不知道是谁的亮晶晶的口水去洗漱的情形发生得更多,后来莫德里奇夫妇为了越长越大的孩子们的身心健康着想,在空间有限的房间里改装了上下床,打架的情形倒是少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少年们还是更习惯睡一张床,却又开始为了新的原因打架——决定谁才是天亮前滚到另一张床上去睡的倒霉蛋。拉基蒂奇看着手机,他哥哥德扬给他发视频消息,说父母要回故乡休长假,明年一开春到入夏前都会留在故乡,提前知会他。视频里,比伊万强壮高大了一圈的公狐眉毛胡子上都沾满了冰雪的颗粒,身后摇摇晃晃走过好几只帝企鹅研究员,不穿任何防护服,在零下四十摄氏度的室外趴在科考站外墙敲敲打打。

“我们在加固被暴风雪正面好好‘照顾’了一发的防风壁。”视频的最后德扬对伊万解释,“就在小时候你钻到夹层中去差点冻成冰棍的那个生活区。你还记得吗?那次差点吓死我们啦。”

伊万用四肢箍着毯子,假装那里面裹着一个无知无觉却又生龙活虎的卢卡·莫德里奇,哺乳动物大多数都在漫长的进化中培养出用与同类肢体接触而满足社交需求的行为习惯,他潜意识里或许会觉得卢卡才更是他的同类;可是照照镜子,看到自己长吻边的尖牙和双手的尖爪,他就能明白自己总归不是偶蹄目的动物,在莫德里奇家寄养时也并不是吃树叶子长大,虽然他的大学生活还有两年多才算结束,可是不论是肉食的动物终究有离开家去寻找自己的领地的那天。他的心头和脑袋里涌进纷乱无绪的各种情绪,紧紧地揪着他的心脏,让那跳动的肉块隐隐作痛。

唔。

伊万·拉基蒂奇面朝墙壁暗自烦恼着,如同古往今来无数同样对于前路只看得到一片迷茫的年轻人一样,他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地被睡神引领着漂向无忧的梦乡,就连已经欠了两天的作业都忘了。

 

12

 

“Raketa,Raketa,亲爱的Raketa,你还醒着吗?”

“唔,唔唔,大物作业在桌上自己抄……唔唔……”

“完了,是梦话。”

“失恋的打击真大啊,我就知道草食类的脑回路要比他正常多了……”

床帘外的窃窃私语又增加了一些,伊万·拉基蒂奇皱起眉头,把脸往被子更深处埋,为此尻尾已经完全探出了被褥也一无所知,他正在梦里被老斯蒂佩举着扳手追杀出三条街,从莫德里奇家的宅子一直追到社区广场的音乐喷泉,食肉动物大多数的耐力都有限度而强在短时间的爆发力,拉基蒂奇只觉得精疲力竭,绕着音乐喷泉逃了一圈又一圈,眼看着就要绝望地跳进喷泉池里淹死自己算逑,面前突然又伸出一张长吻,像是德扬的面孔,得意洋洋地嘲讽他变态小鬼的跨物种变态爱情是不会有结果的。

“让开啊!”伊万被梦中的德扬拦着,背后老莫德里奇已经拍马杀到,巨大的扳手闪着骇人的银光就要落在头上,哀嚎声先于疼痛响起来,即便如此,也没能盖过德扬接下来的台词。

“失恋了,就更要玩B&B,起来啊我们的BM!”

伊万·拉基蒂奇尖叫着,一脑袋撞在了正蹲在他床前摇晃他的罗贝托鼻子上。后者被撞得两眼冒金星仰躺在地板上不知死活,放在拉基蒂奇床边的书本也一同被扫落到地上。不知是受害者还是加害者的赤狐呆滞地瞪着地上划拉着四肢爬不起来的斑猫,不知道要先掌握哪边的状况才比较好。

他隐隐约约却又切实记得是对卢卡做了什么之后,才被养父追砍的,只是那场景太过缥缈而又荒诞,就连是在梦中他也不敢抬起眼去正视,只是周围的损友们(甚至包括隔壁猫科寝室的同学)是如何对他的事情这般关心,那就远远超过拉基蒂奇的认知了。再说了究竟是谁那么多嘴,又是谁在他背后添油加醋,才让他变成现在这副很显然已经和现实状况相去十万八千里的风评,拉基蒂奇用手掌的肉球按摩着隐隐作痛的脑袋,捡起被他扫下到地上去的规则书。夜行性的肉食动物们各个瞪大兴奋的眼,就连原本打算早睡的室友们都纷纷放弃了入眠的计划,抱着前爪围坐在稍远处,准备围观。

“……所以究竟是什么失恋?谁失恋了?”拉基蒂奇依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住在隔壁寝室的斑猫罗贝托看向了朗格莱,朗格莱又左顾右盼地把目光投向南美留学生比达尔,面相凶恶的达尔文狐咬了一口与伊万同种的加泰赤狐布斯克茨,布斯克茨抬起前爪,点向伊万的鼻尖。

“你。”

拉基蒂奇露出了堪称狰狞的,如同虎斑鲨鱼一般的邪恶微笑,“好的,我明白了。准备感受战场的绝望吧,你们这些狗X养的。”

“我妈是斑猫。所以我是猫X养的。”罗贝托认真地举手纠正。

 

13

野兽与战场(Beast and Battlefields)是年轻动物之间流行已有二十多年的桌面角色扮演游戏,以虚构的动物战争编年史作为世界观基础,玩家们自创人物角色设定,投入到各个严苛的战场上去,有时协作、有时勾结、有时背叛、有时出卖,互相捕食也互相哺喂,在完成游戏阶段性目标的基础上,以角色的存活作为玩家个人胜利目标——在这款游戏刚刚流行起来的时候,有保守派的老古董质疑过这是一种兽性的回归,是文明的退化,会在潜意识中向动物们的内心深处根植动物文明社会花费数千数万年才抹去的杀戮本性,从而引发一系列的暴力问题,其中的佐证之一,就是参与这项游戏的动物,大多数是年轻的,血气方刚的肉食性动物。然而二十年过去,并没有什么B&B玩家袭击其他动物的劲爆社会新闻,反而有监狱中鼓励服刑的犯兽游玩这款游戏,以培养他们的连携合作精神的正面新闻流出,反对的声音也早已消失在风中。作为B&B老牌核心玩家的伊万·拉基蒂奇尚且还没到思考如此深刻的社会问题的年龄,或者说,尽管他认为自己已经到了这个年龄,以他的阅历和思维方式来说,还差得远——拉基蒂奇喜欢玩这款游戏的原因只有一个,这是官方认定的可以替代成年动物每日必须执行的回归野性时间的放松方式之一。

他的身体并没有任何残缺,客观地评价,是一匹非常俊美的赤狐,有着任何雌性同类(甚至异类)都不会拒绝的魅力,尽管放松室也可以自由选择是使用公共房间或是私人间,但是伊万·拉基蒂奇无论如何都无法适应和不是家人的同族亲密接触,他也并不想和无关的同类交流生活上的烦恼,至于他对莫德里奇的无论是食欲或是爱欲听上去都很扭曲的不足以为他人道的情感,那就更难以说出口了,不如做战场主人(BM, Battlefield Master)来的更痛快。伊万·拉基蒂奇在他们这栋肉食动物宿舍楼中都小有名气,做BM以数值判定公正、情节讲述引人入胜和擅长以口技模仿各类音效烘托气氛享誉圈内,夜行性的肉食动物都乐意找他来主持游戏。

两个人还都在上中学时,拉基蒂奇开始对B&B感兴趣,那时也曾经试图拉卢卡一起玩,然而虽然他努力了好几次,最后先失去兴趣的却是卢卡。小个子的金色雄鹿用自己的角色卡片和规则书扇着风,伊万正嘟着嘴模仿着魔法战车爆炸的巨大声响,莫德里奇挥手要他停下来。

“怎么了?果然还是……不好玩吗?”他紧张地盯着卢卡,想要从那只公鹿的脸上得到哪怕是一点点能够赦免他的无力、他的愚笨的宽恕,他不能更承认自己在莫德里奇眼中或许一直都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鬼的事实,但是伊万·拉基蒂奇也有着属于他自己的骄傲,那是无论在什么境地下都不会轻易动摇的,卢卡作为他最初的玩伴和玩家(Player),更是他磨练口头表达能力以及察言观色技巧的最佳练习对象,是除了他那对忙碌醉心于极地科研的父母、和沉浸在学海中的亲生兄长德扬之外,第一个与他平等交流的动物,尽管并没有特别热衷,也没有像对待足球那样的狂热的兴趣,却始终保持着足够的耐心予以配合,直到最后因为拉基蒂奇的关系把耐心也消磨殆尽,那完全是伊万自己的责任,不能责怪卢卡。

“不是,不是这样的,Raketa。”卢卡·莫德里奇把那张角色卡摊在拉基蒂奇面前,他叹了口气,半是好笑、又半是无奈地看着伊万,“你总是在无意识地让着我。是因为你是肉食系,而我是草食动物吗?我看上去是那么输不起的家伙吗?你没发现我的这个角色,已经历经三个不同的故事还存活着,每次都得到了最完美的结局,拿到最好的装备和掉落物,现在负重都快超标了吗?”

“那,那是因为Lukata你总是在走狗屎运。”拉基蒂奇辩解,他并没有刻意地让着莫德里奇,只是在莫德里奇攻略游戏遇到瓶颈,或是掷骰子点数不理想时,作为BM的他总是想方设法地让故事继续下去,并不想让游戏那么快地结束——虽然这么说来,仿佛确实是他始终在给莫德里奇放水,但是拉基蒂奇在做出行动时,只抱着非常简单朴素的愿望。

想和卢卡·莫德里奇在一起,时间越长越好。当然,拉基蒂奇只敢在心中悄声赞同着卢卡的一部分质问,莫德里奇绝对是他遇到过的最不喜欢失败的动物了,他曾经亲眼见过踢野球输了的卢卡气急败坏一头撞在树上而折断了半根角的惨烈场景,要是他像平常和其他小伙伴们玩时那样,将一个真实而又残酷的B&B世界展现在莫德里奇面前,说不定真的会被气到失去理智的义兄顶个对穿。不过这种事,伊万·拉基蒂奇认为他一生都不会轻易向莫德里奇承认,虽然他某种意义上,非常羡慕这样笃定而又好胜的卢卡。

能始终坚持自我的个性,那也是一种幸福吧。为了能够在草食动物家安稳地寄宿,年幼的赤狐多多少少也磨平了一些自己的棱角,尽管在莫德里奇家看来那毫无必要,但是拉基蒂奇从来都不是能理所当然地消费着他人好意的性格。

卢卡又叹了口气,喃喃地抱怨,“我还以为你之前和我说的,B&B世界多么残酷,行差踏错一步就会彻底毁灭,甚至可能毁掉与世界观相连的主线故事情节什么的,是多么严重又多么值得去挑战的高难度关卡呢。果然我还是不适合啊,这种充满幻想要素的‘残酷’。完全没有难度,不够有趣。”

 

14

 

啊啊啊啊——撕卡啦!”可怜的斑猫罗贝托滚倒在拉基蒂奇的床上,前爪在毯子上又撕又扯又挠,假哭得非常真实,“我的可怜的黑马小巫师!”

“……我要对黑马萝卜施放复活术!”看不下去这副惨状的邪能牧师朗格莱思量一阵子,最终决定将宝贵的最后一个法术位用在同伴身上,毕竟罗贝托已经是今晚第三个被情绪显然不在状态的凶残BM干掉的玩家了,他们的小队里法伤单位本就是稀缺资源,朗格莱的角色是纯辅助单位面对BOSS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他们很显然并不希望在到达BOSS面前之前队伍里的同伴就先后死于凶残BM布下的杀人环境陷阱,“不过我只有邪灵复活术,塞尔吉之后只能成为我的傀儡跟随我行动了,这样你能接受吗?”

“呜,呜呜……”罗贝托继续蹂躏着拉基蒂奇的毯子,把那条毛毯抓得一缕一缕线头从边缘冒出来也不解气,呻吟着,“我的踏破了两个战场的小萝卜啊……也、也行吧,毕竟在打倒极恶魔王兔之前,我们是同伴。你就尽情地使用我的技能和法术好了。”

“邪灵复活术只对混乱邪恶阵营的角色有效。罗贝托你的萝卜可是中立阵营,并不适用该法术。”拉基蒂奇铁面无私地戳破了玩家们的幻想,“除非你用掉可以用说服+魅力检定不动武攻略魔王兔的道具‘法则破坏者’转换萝卜的阵营,但是这样就只有和魔王兔正面作战一条攻略道路走到黑了。”

“恶魔!伊万你这个恶魔BM!”

“什么鬼,我可是名声在外的,我很珍惜这个声望的。明明是你们的游荡者先生没在进入每个房间之前做陷阱探测才出的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所以克莱门特你究竟要不要救萝卜?放弃的话我就继续叙述了哦。”

“让,让我们再商量一下!”

“10,9,8,7……”

“啊啊伊万·拉基蒂奇你这个公报私仇的混蛋!不救了!不救了!不用救我了!”

“……你们试着去抓起萝卜的右后蹄,却硬生生地将那只漂亮的黑色蹄子直接拽了下来。天花板上掉下来的陷阱正在慢慢复位,你们能看到血肉完全黏连在两块板之上的萝卜正在一点一点地伸长,并断裂,肉块甩在地板上,发出‘叭’的声响……”

“失恋的BM真的太可怕了……”

虽然不是没听过更加残酷的场景描述,但是很显然此时主持人拉基蒂奇的语气中带着一种非常不合时宜而又幸灾乐祸的喜乐,让参加游戏的所有玩家都不寒而栗起来,伊万愉快地抢过罗贝托手中的角色卡纸板,撕成两半,和另外两个倒霉鬼一起丢进了垃圾桶。

“另外,我并没有失恋。还有谁想撕卡,我心情非常好,尽管都冲上来送死。”

 

15

 

——奇怪,我最近听到了一些传言,听说你告白失败了。你看上谁家的小母狐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不要听风就是雨的,根本没有这回事。还有我不喜欢小母狐……又不是春天我喜欢什么小母狐,不,停一下,我不管哪个季节都不喜欢小母狐!

——嗨,现在的大学生,天天都抱着个手机,回家也不跟家里人说话,谁管你喜欢什么,我可跟你讲明白了,春天你爱和谁和谁,可不许带到家里我房间。

——……没有这回事!你这头鹿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周末我要给妈告状!

——我这叫勿谓言之不预,提前给你打预防针,识得不识得啊臭小鬼。

——那你看上谁家的小母鹿也不许带回房间去!

——那是我房间,你管得着吗?!

——那也是我房间!

 

TBC


注:

1 B&B,捏他的是著名的桌游龙与地下城DND,或者叫做D&D(Dungeons & Dragons),BM就是捏他了DM(地下城主,dungeon master),也就是游戏主持人。

2 萝卜其实是捏他了猎魔人3主人公杰洛特的坐骑萝卜,玩过游戏的朋友就会知道萝卜非常强力(指上天入地随时随地出现在杰洛特身边这点,游戏实况视频中也能看到萝卜的一些很搞笑的BUG)

3 整个桌游剧情部分是受麦克雷声优,也是著名的DND玩家Matthew Mercer的真人实桌录像《巨人杀手-灰色小队》(B站有),以及一部早期的DND玩家自制小电影《The gamers》(B站也有)的启发,在那基础上完成的。

4 法则破坏者,没错,就是Rule Breaker。


以上。

希望出于我个人的乐趣而加入的剧情部分没有影响整个阅读体验,和对于伊万和卢卡的充满校园青春气息(也就是暗自烦恼)的恋爱故事的描述。

下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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